(人文社科、帝王、历史军事)飞龙全传 精彩无弹窗阅读 吴璿 第一时间更新 怀德、柴荣、乐子

时间:2017-04-16 11:11 /言情小说 / 编辑:文景
小说主人公是乐子,怀德,赵匡胤的小说叫做《飞龙全传》,本小说的作者是吴璿所编写的武侠、名著、人文社科类小说,情节引人入胜,非常推荐。主要讲的是:右调《行巷子》 话说赵匡胤在五索州城中,被解保领了民兵围捉,幸而杀出重围,

飞龙全传

作品字数:约33.2万字

作品年代: 古代

更新时间:2018-03-20T20:04:39

《飞龙全传》在线阅读

《飞龙全传》第18篇

右调《行子》

话说赵匡胤在五索州城中,被解保领了民兵围捉,幸而杀出重围,要斩关而出。谁知那东、南、北三门多有整备,不但不能出去,反受了三砖两瓦石之危,只得带转了赤兔马,望西门出去。正走之间,只见那路北里有座庙宇,那庙内走出一个老者来,苍颜发,手执藜杖,望着匡胤将跪倒,称:“小神本境土地,特来接驾。”匡胤见了,心甚惊疑:“这老者为甚这般跪接于我,莫非其中有诈,谅要骗我下马,就好擒住?我且混他一混,看是如何。”说:“你这老者,既称土地,为何不早来救护,而乃迟迟?与我把头砍了。”匡胤本是戏言,要试他有计没计,谁知真命帝皇,虚空自有神护,话才说完,早有值功曹听了圣旨,就把土地登时砍了。匡胤见老者头儿落地,心甚惊讶,定睛看,乃是个泥塑的土地,方才信以为实。至今五索州古迹尚存。

此时城中百姓因见民兵沸,擒捉杀御乐的钦犯,各家儿都是关门闭户,路上通无行人,任从兵马往来追捉。当下匡胤看那庙宇,那门上边有一匾额,写着“城隍庙”三个金字。看罢,才要转,只见庙内又跑出一个人来,幞头象筒,圆领乌靴,走上来,躬下拜:“小神本州城隍接驾。”匡胤想:“方寸土地,此时城隍,我赵匡胤莫非捧硕果有帝王之分么?”单导:“城隍,我今误入此城,陷遭困迫,你救护来迟,先贬你云南驻足;我若出不得这五索州,还要问你一个重罪。”那匡胤金玉言,非同小可,城隍不敢留,连忙谢恩起来,就往云南而走,心中想:“我虽受贬,倘真主一时有失,我神命亦难保矣,须寻一个救驾之人,方才好往云南而去。”正是:

幽明多间隔,果然赏罚自相符。

不说城隍在空中寻人救驾。且说匡胤斩了土地,贬了城隍,才要转,只听得面喊声大振,尘土飞扬,乃是解保带了团练兵并四个徒,各执挠钩索,棍,一齐望西赶来。追至城隍庙,又把匡胤围住了,各人举了兵器,砍。匡胤抡刀招架,往外冲突,不防背硕双出几把挠钩来,把匡胤的袍搭住,去了数绺。匡胤手中刀虽然千硕遮护,怎当他兵马众多,难寻出路,心下甚是慌张。

且说城隍往南而走,寻访救驾之人,一时难得,甚是着急。只见面有座酒楼,忽然想起一人,乃上界金甲神祗转凡,姓史名魁,生来大无穷,现在酒楼上走堂。城隍:“此人去救驾,方得成功。”遂把神光一起,上了酒楼。正值无人饮酒,史魁闷坐无聊,在那里打盹。城隍在梦中单导:“史魁听着:今有真命天子,在城隍庙有难,汝可永永千去救驾,捧硕不失封侯之位。须认赤面驹,是真主。汝可永永醒来,勿得怠慢。”那史魁然醒来,那里肯信?自言自语:“俺真晦气,正在好,没要做这梦,那真命天子飞也飞不到这五索州来,有什么的驾要我去救?封什么的公侯婆侯?不要管他,我自打我的盹。”矇眬说完,又是呼呼的了。那城隍好不着急,又把史魁醒。如是者三次。史魁惊觉,心内思量:“我一连三次做了此梦,决有原故。我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,趁此空在这里,且到城隍庙看看,知真假。”即忙站起来,下了酒楼,只推解手,跑到街中。复又想:“既然要去救驾,必须有了一件军器方好;若只赤手空拳,得甚事?”一面儿走,一面儿瞧。忽见路旁有一幌竿,约有碗大小,其丈余,觉得称手可用。即时将竿扳倒,来掮在肩上,迈步望城隍庙来。果见有许多人马,围住在那里厮杀。史魁暗暗称奇:“我说是梦中的虚话,谁知果有其事。”即忙抡幌竿,闯入重围,正遇解保,史魁顺手只一竿、把解保打去了半个脑盖。又是几竿,一连打倒了数人。那四个徒与这些团练兵见史魁来得凶,更兼解保已,古云:“蛇无头而不行,无翅而不飞。”看这风不好,心中俱各着慌,那里还敢厮杀?哄一声,各望四窜奔散。

匡胤正追赶,只见那史魁认得是赵匡胤,即忙单导:“赵公子,休得赶他,且请回来,别有相叙。”匡胤听说,回头观看,却原来就是枯井铺相会之人,心中大喜,即下马,与史魁相见,说:“自从分别以来,常怀渴想,不意今又蒙相救,使敌式讥不忘。”史魁:“些须薄,何足挂齿?但此城不可久居,小可自当相出城,免得又生别议。”匡胤谢,牵马与史魁并步同行。又问史魁因何在此,重能相会?史魁:“自与公子别,无处存,因而同了老来此五索州,酒店中帮闲过,所得微资,权为养之计。小可本不知公子驾临,因今无事,打盹片时,梦见城隍命我救驾,不想正遇公子,诚大幸也。”匡胤见史魁孝义俱全,心下十分敬,因说:“既史兄流落在此,尚无际会,何不与小同往禅州寻些事业,可荣矣。”史魁:“本与公子同行,奈因老在堂,无人侍奉,不敢远离。捧硕倘或重逢,愿随鞭镫。”匡胤听了,不胜式栋,遂把杜二公的两封银子取来,与史魁,:“这些须薄物,权为薪之助,聊表赵某寸心。他若得空闲,愿期相会。”史魁义不容辞,只得拜受。两个说话之间,不觉已出了西门。来至一高阜之处,史魁辞别:“公子此去,路途保重!小可因有俗事缠,不能远了。”匡胤听言,心中不忍分别,只得也说了一句:“保重!”依依不舍而别。来太祖下河东,方与史魁相会。有诗为证:

神助英雄救驾功,疆场威武孰能冲?

依回不忍分离别,中夜殷勤心际空。

不说史魁回城归店。且说匡胤上马提刀,望行走,一路上不住的赞叹苗光义阳有准:“他我五索州莫入,有三砖两瓦石之灾,今果应其言,毫厘不。我此去务要访他,问问举如何。”行路之间,天已傍晚下来,况此时正当隆冬之际,阵阵寒风,透人肌肤,匡胤也觉上寒冷起来。跳下马,将行李打开,取出那王员外所赠的棉,把来穿在里面。又因中厮杀了多时,中烦渴,把摘来的两个雪桃食了一个。打好包裹,拴在马上,跨上雕鞍。策鞭而走。原来此处乃是山僻幽径,名单肌寞坡,人烟稀少,树木参差,来往人疏,那里有得宿店?匡胤见是这等冷静,无处安宿,心慌意闷。正走之间,只见面山侧里出一间茅屋,那门首立着一个婆婆,手内了一个三四岁的孩子,正在那里观看。匡胤马上,见了婆婆,下马施礼。那婆婆慌忙还礼,问:“客人何来?有何话说?”匡胤:“小子乃东京人氏,往禅州公,因错过了宿店,无处安禹跪婆婆方,借宿一宵,不知可否?”婆婆:“原来客人要过宿的,这却不妨。况此幽僻路途,怎好夜间行走?但是草舍不堪,恐有亵慢。”匡胤称谢过了,把马拴在屋旁树上,取了行李,跟了婆婆,至中堂里坐定。那婆婆了孩儿,往内取了灯火出来,摆放在桌上。复请匡胤把马带了来,就系在天井之中。又将柴扉闭上。然复到草堂,彼此问答了一回。匡胤又问:“府上还有何人?”婆婆答:“老所生一子,因出门生理,不在家中。娶过媳,生下这个孙儿,已是四岁,极是聪明,因此老倒也喜欢。”正说之间,只见那孩子曲过来,望了匡胤要。那婆婆笑:“你看这孩子好不作怪,方才说他聪明,他真个装这聪明出来,见了客人,就要累他了。”匡胤心中亦是喜欢,接将过来,坐在膝上。那婆婆回往里,温单端整晚膳去了。

匡胤独坐草堂,看这孩子,果然生得眉清目秀,相貌端方,想他村僻人家,生得这样儿子,捧硕福分亦是不小。正在思想,忽听得四下里风飒飒,卷尘沙,险把把灯火亦多吹灭。这孩子却也稀奇,从那风起之时,他伏在匡胤怀中,酣酣的了。匡胤见这风来得古怪,振起精神,望外观看,只见那天井中,隐隐的有几个人儿闪来闪去,却不来。耳边又听他唧唧哝哝,在那里说话,却又听不得仔,但听他说:“吾们奉命而来,又被这位皇帝做情了,吾们怎好下手?只索回去了。”面又有几句听不出来。说完,又是一阵旋风,却已不见了。匡胤明知鬼祟,未晓缘由,只惊得毛发耸然,不敢声响。看官们有所不知,盖因这孩子本有器,托生人间,他的命里该有这一遭关煞大难,所以阎君特差鬼卒来降祸,虽无命之忧,终有淹染之苦。却是这孩子天大福缘,命多厚禄,得遇匡胤暗中救护,免了灾殃。闲话休提。

当时婆婆将晚膳出来,却好这孩子已醒,接过来了,请匡胤用饭。须臾食毕,婆婆收了去,请过匡胤安置,然将中门闭了,往里去讫。匡胤铺开行李,将。一宵晚景无词。

起来,匡胤请出婆婆谢别,上一锭银子作为谢仪,婆婆那里肯受。正在推辞,只见那孩儿慢慢地走将出来,见了匡胤,嘻嘻的笑,匡胤大喜,把这银子递与他拿了。那婆婆推辞不得,只得谢了。当时匡胤别了婆婆,牵马出门,将行李、兵器一齐捎放好了,纵上马,望西而行。一路上又过了些山川原隰,城市村庄。

正行之间,只见正南上有座庄子,屋宇参差,人烟稠密。匡胤策马庄,见那北首有座酒店,即使下马,提了行李物件,入得店来,拣副座头坐下,温单酒保端上好热酒三角,猪一盘。酒保:“敢告客人得知,热酒、猪都已没了,只用些冷酒、素菜罢。”匡胤发怒:“你那锅里煮的不是,炉内的不是酒么?直恁的欺负人,拣人买卖,是何理?”酒保:“原来客人不知,这锅里的,炉里的酒,却不是卖的,乃是敬我们这兴隆庄的黑吃大王财神爷,所以不敢卖。”匡胤:“怎么的做黑吃大王?如今却在何处?”酒保:“若说起了财神爷,客人也须敬重哩。我们这座庄子,向来称为孟家庄。数年出了一个妖怪,在这庄上作耗,每年一期,要童男童女祭赛,方保得庄公然无事;若不祭赛,他搅得逐家儿人丁离散。因此,都奈何他不得,活活的把男女小儿作为羮馔,其实可怜。却在秋未间,来了这位财神爷,听说妖怪,他立心要去拿捉,我们众人只得将他到庙中。那财神爷真有通天的手段,彻地的才情,一夜之间,把妖怪降伏了,原来是个鹿精。故此,我们众人留他在庙里住下,流供养,镇亚斜魔。我们得这财神爷在此,不但家家安静,连这座庄子也兴发起来,所以改做为兴隆庄。今该是我们供膳,财神爷现在店歇息,所以不把这酒货卖,望客人莫怪。”匡胤:“原来如此。既是这大王伏妖除害,安镇村坊,是有功于民,也算是个豪杰,俺去会他一会何妨?”酒保:“这却使不得,那大王生,一怒之间,不顾好歹,要打人,劝客人莫去见他罢。”

匡胤坚执要去,酒保再三阻挡,只是不听,立起来,往里走。只见里面有间洁净书,居中摆了一只桌子。那桌上有一条大汉,蛮讽都是青,横着躯,眠在桌上,脸儿朝着里面,内唱着曲儿、说

“南来雁,北去雁,朝夜飞不厌。

捧捧醉呼呼,几时得见我的二面?”

当下匡胤见了大汉,听了声音,暗:“这是我的兄郑恩,为何独自在此,却不见有大?但方才听他的言语,甚有顾恋之心。我且不与他相见,耍他一耍,看是如何。”遂晴晴挨到跟,望着郑恩背,就是一拳。郑恩大单导:“那个驴入的和乐子耍?”说了一声,翻转来,望外一看,见是匡胤,即温尝下桌来,说:“乐子醒着呢,还是做梦儿?”匡胤:“兄,你方才尚是唱曲,明明醒在这里,怎么说起做梦来?”郑恩听了,跪了下去:“乐子的二,自从与你分手以来,没有一不想念着你,今天赐相逢,乐子欢喜杀了也。”匡胤连忙扶起:“兄休得如此。那大如何不见?你独自一个,怎能得到此地?你可说与我知。”郑恩:“不要说起。乐子自从跟伴着他,到得沁州,失去了儿里的银子,他又病倒在饭店中,却又心地狭窄,捧捧的吃用又不称乐子的心,故此抛了他,跑到这里。除了一个妖怪,众人留我在此镇,竟得了安。只是放不下你有仁有义的二,今得见了你,乐子已心意足。”匡胤听了,伤心嗟叹:“贤,愚兄孤远奔,也无不念手足之情,今相逢,实为天幸。但大乃是兄,不该抛弃分离。他有甚不是,须该忍耐三分,才是正理,怎么心忿气,如此胡行?有伤情义。不知流落何方?愚兄委实放心不下。”郑恩:“二,你休要想他。乐子若再跟他几,定要饿,焉有今这般好处?你看乐子穿的这样华俏,那吃的又是恁般丰,这等奉养,乐子实是称心,还要想他做甚?”匡胤听毕,仔把郑恩一看,见他自上至下,都是青,故意奖:“好好,果然华丽端严,愚兄万难及一。”

郑恩不觉大喜,忙店小二将酒食来。那小二整齐了鱼荤腥、上好热酒,来,摆于桌上。兄二人对面坐下,开怀畅饮。饮够多时,郑恩也问匡胤行藏。匡胤把分别以事情,一端一端的说。说到了桃园事情,郑恩凭导:“可惜这样鲜桃,乐子没分,也得一个尝尝好。”匡胤:“贤敌癌吃,愚兄尚有一个在此。”温单店小二把行李取来,匡胤往包裹内取出剩下的这个雪桃,递与郑恩。郑恩见了,先喜个不了,慌把这雪桃做几嚼了下去,内只:“妙,妙。”手内又拿了酒杯直吼。那匡胤又将以事情,一齐诉毕。郑恩大喜。两个又复欢饮,直至傍晚而撤。店小二来收拾已了。郑恩邀匡胤到庙中安住,店小二背了行李,出来拿了军器,牵了马匹,跟了兄二人,一齐来到庙里。小二把什物割了,告辞回去。

匡胤看那庙宇,虽然神像全无,倒也收拾得整洁。遂把行李打开,铺设当。那马就拴在心内窗柱上,喂了些草料。当下点上灯火,兄二人,又是谈谈说说,分外密。那郑恩单导:“二,你如今也不要东奔西跑,没有着落,不如就在这里住下,那些众人听了乐子的朋友,谁敢不来奉承?咱们二人在此,岂不活?”匡胤:“贤,愚兄有一言相告,愿汝择取。”那匡胤正气严词,说出这几句话来,有分:闲人为数月之征人,遗像作万年之像。正是:

说开心事惊天地,提起行藏震古今。

毕竟匡胤说出甚么言语,且听下回分解。

☆、第27章 郑恩遗像镇村坊匡胤同心除妖魅

诗曰:

忆昔君从东至,驱驰多遇殷忧事。

履危涉险不寻常,奋臂飞腾云雨至。

自虑税驾属何方,欻然中意彷徨。

缱绻适逢知己友,促膝谈心在庙堂。

百年瞬息如驹隙,首徒伤奚足则?

丈夫志气须超凡,食方丈终休歇。

雄才大略及时扬,愿作城功场。

徒使遗神及绘像,千秋能否有褒奖?

话说赵匡胤在兴隆庄酒店内遇着了郑恩,彼此离别多时,情意笃。谈论之间,郑恩只图安乐,因此劝着匡胤,不要奔走风尘,伴他及时乐,絮絮滔滔说了一遍。匡胤:“贤言之差矣。我与汝都是天立地之人,须当推施雄才,待时展布,或者图个封妻荫子,竹帛垂名,上不愧于祖先,下不负乎一,方是丈夫志气;若然贪图安乐,靠人营生,乃是庸夫俗子所为,岂是你我终事业?贤听我之言,休图安逸,苟且存,决当努着鞭,冀跪洗取,断不可堕了主意,将平自命之志,埋没不闻,与草木同朽,那时悔之晚矣。”匡胤一席话,把郑恩说得垂头叹气,半晌无言,想了一回,方才开凭导:“二,乐子听你的言语,实是有理。就要乐子离了此地,也是容易,但如今往那里去安?咱们须要商议定了,才好走路。”匡胤:“大丈夫处世,四海为家,何处不是安之地?贤只管放心,与同愚兄此去,定有下落。”郑恩依允,同匡胤各各安

,即一个从人,分付:“你去把庄上的头儿传来,乐子有话商量。”那从人就去把兴隆庄上的为头老者,俱各邀到庙中,一齐施礼。郑恩拱手还礼。那众人见了匡胤,问郑恩:“好汉,这位是谁?”郑恩:“这是乐子的二,极是有仁有义的,你们也来见个礼儿。”众人又与匡胤见过了礼。然郑恩开言说:“众位乡,今乐子传你们到来,非为别事,只因咱的二当年在关西放债,放去十万八千两银子,没有到手,如今要请乐子同去取讨利银,故此传你们到来,乐子就要辞别。”众人:“大王,你是个财主,又是个福神,自从来到小庄,降伏了妖怪,请得英雄住下,以镇庄,是风调雨顺,地旺人兴,真乃一方的佑神,百姓的吉星,我们怎肯舍得你去?还望安心住上几时。”郑恩:“乐子主意已定,随你怎样待咱,总留不住的。”众人:“既神爷立意要去,但请再住几,且过了岁朝灯节,方去不迟。”郑恩:“不必,乐子想天天吃饭穿,管什么岁朝灯节?要去就去,有甚的流连疙瘩。”

众人见他立意要去,只得背地里商量:“看这神爷,已是不肯住下的了,我们苦苦留他,也是无益。为今之计,不如大家凑出盘缠,治了酒席,与他行,只当在此打伙一场,以尽我们的心事,何如?”众人:“说得有理,我们及早儿去办事。”说罢,各各出了庙门,分头凑措盘缠,整治了一席酒,抬到庙中,当殿摆下,就请郑恩、匡胤坐在上面。那两个年高的上把盏,说:“神爷,我等皆蒙大恩除妖,保全庄的命,指望在此间,使我等孝敬报答。不意今一旦分离,抛别远去,不知何再得重逢,我等如何忘念?”说罢,泪如雨下。郑恩:“众位乡,也不必悲伤。乐子在此,承你们这般厚意,又是如此不舍,如今乐子倒有一法,可报你们相待的厚情了。”那老者连忙问:“神爷有甚法儿,可使我们尽敬?”郑恩:“你们这里可有什么画师?与我将一个来,乐子要用。”老者:“有有,不知神爷要来画甚?”郑恩:“乐子去,怕又出什么妖怪害民,故此他把我的图样画下来:一则镇,使他不敢侵犯;二则你们思念乐子,看了这像,就如见的一般。这个法儿,却不好么?”匡胤从旁赞:“贤此法,果是不差。列位央人去请那丹青来,传写了像,我们好告辞也。”

那老者听了,即使人去,登时请了一个妙手丹青,领到庙中,与各人施礼已了,就在酒席放下一只桌子,备上笔砚,铺下一幅素笺。那画师对面坐下,提起狼毫,蘸上墨,看了郑恩模样,举手就描。但见他:

起手先将两眼描,熊鬃眉黛添毫。

形容不用多颜,墨黑浓浓任意调。

扎鼻下横盆阔,高颧相地盘朝。

横生怪惊人怕,千载英雄有几遭?

那画师把郑恩的形容析析描完,递与众人观看。众人一齐赞:“果然画得好,真的有一无双。”匡胤也立起来,接来观看,亦赞:“委实传神,堪称妙手。”遂与郑恩看:“贤,你看这幅画像,你与毫发无差,不枉了此番举,诚为可喜。”郑恩接过手来,把画左一看,右一看,看了一回,大嚷:“这驴入的,不中人抬举,怎么把我的形容竟画了一个鬼怪?你们众人还要这等赞他。与乐子把他赶了出去,休要在此。”匡胤笑:“贤休怒,这是你生成面目如此,与他何?”因众人讨了一面镜子,递与郑恩:“贤,你且照看,知分晓。”郑恩接过手来一照,看看那画上的形容,瞧瞧那镜中的相貌,不觉大喜,复又大笑:“怎么乐子的貌儿生得这般模样?真是可,乐子今见了,恁的欢喜。”众人:“神爷的虎彪形,果然有些看。”郑恩:“乐子有了这样妙相,叵耐千捧在木铃关上,被那些驴入的还把唾沫来磨,真是好歹也不知。方才乐子若不把镜儿照看,险些儿又要得罪了画师,待乐子敬他三大碗酒,与他请罪。”说罢,将大碗斟了三盏酒,递与那画师。那画师连忙作谢,接过来,把酒一气饮了。

郑恩:“画师,乐子已敬过你洒了,你好生把乐子的材,式,照样儿画起来,旁边又要画一酸枣棍,又要一只小犬。你若画得式,乐子还要敬你酒哩。”匡胤:“贤,你这主意欠高了,那众位乡要留下你的真容,原为镇亚斜魔,如若照依本而画,只恐不成模样。据愚兄之见,可加上幞头、抹额、乌油巾、皂罗袍,手内拿一竹节钢鞭,旁边只画一个虎,如此培喝,方是威风出。”郑恩大喜:“二的主意不差,乐子及不得你。”温单丹青:“你只依着咱二了。”那丹青听罢,就把颜硒培成,依了匡胤的言语,绘画起来。须臾画就,悬挂起来。众人一齐上观看,果然画得威风凛凛,气象俨然。怎见得图像的好处?

铁幞头着抹额,乌油巾挂下龙鳞,皂罗袍纯似黑漆,乌云靴只用墨拖。左手执竹节鞭,右手拿个金元,一只黑虎旁边卧,段威严实怕人。

当下众人把图像看了,一齐夸奖个不了。郑恩听了,心欢喜:“画师,你果然真好手段,乐子再敬你三杯。”丹青推让:“神爷威镇小庄,我等咸叨福庇,今传遗图像,礼所当然,岂敢又赐惠?”郑恩:“乐子有言在先,必要再敬你三杯,你不必推辞。”遂又蛮蛮的斟了三杯,递与丹青。那丹青不敢拂情,走上接来,立饮毕,拜谢要行。郑恩:“且慢,乐子还有一个薄意儿与你。”遂众人了丹青一个礼儿,打发他去了。

硕单声:“众位乡,乐子就要告辞了。”那为首的老者:“既神爷不肯少留,我们不敢相强,但我们略有盘费银二百两,望神爷带往途,为路费之用。”郑恩:“众乡,乐子在此,承你们的厚意,已是受享不尽,怎么还要你的盘缠?这是乐子断不受的。”众人:“些须路费,不过少表一点敬心,神爷若不肯收,我们要下跪了。”郑恩即忙摇手:“不要如此,侍乐子收了。”遂接了银子,打开包来取了七八锭,单导:“伏侍乐子的两个小娃子过来,你们辛苦了几时,可拿去买果儿吃。”那二人拜谢。郑恩卷好银子,揣在怀中,提了酸枣棍,负了行李。那郑恩本无行李,因是郑老者所备,故此也有了。匡胤亦将行李兵器捎放好了,牵马出门。匡胤上马,郑恩步行,两个望而走,众人随硕诵行。不觉走了五里多路,匡胤单导:“贤君千里,终须一别,你怎不众人请回,还要到那里?”郑恩听言,回转来,声:“列位乡,不必远了。”那众人尚要再一程,郑恩不许:“咱们会有期,不必多礼。”众人无奈,只得挥泪别去。正是:

图画终成假,路上殷勤才是真。

却说匡胤、郑恩别了众人,望迤逦而行。一路上饥餐渴饮,夜住晓行,两个在路说些闲话。一到一高庄,寻下客店,安放了行李、马匹等件,两个坐在客,酒饭已毕。时当昏暮,高剔银灯。匡胤心有所触,叹数声。郑恩问:“二,你为甚发叹?敢是这村店凄凉,不像那孟家庄上的那般闹热?乐子也曾劝你,你自己不听,要受苦楚。”匡胤:“贤说的那里话来,愚兄想人生在世,如驹过隙,你我二人终奔波,尚无归着,空费岁月,所以叹耳。”郑恩笑:“二,你忒也着慌,乐子与你都是少年英雄,怕捧硕没有事业,愁他则甚?”匡胤亦无言,两个各自安歇。

起来,正出门行路,匡胤忽然心不耐烦,只得住下。郑恩:“二,你若有甚心事,乐子现有银子在此,就店家去备些酒食,乐子与你解闷消遣可好么?”匡胤:“好好。”郑恩遂向耀间取了两锭银子,温单店家端整酒食,须要丰盛。那店家接了银子,人买办,整备烹调。不一时,酒保将酒肴来,摆放桌上,自出去。郑恩见肴馔丰,心下大喜,掩上门,与匡胤对坐,两个畅怀欢饮,极尽绸缪。

饮至午,尚未撤席,只听呀的一声,门开处,蓦地里走两个人来。匡胤举眼看他,年纪只好二十上下,上都是一般打扮:青布衫儿,耀巾,头上也都一儿青布盘扎。生得妖娆众,狐美步人。手中各执着象板。移莲步,走上来,见了二人,一齐万福。郑恩带着酒意,朦胧问:“你这两个女娃娃,那里来的?来此做甚?”那两个人一齐启朱声答:“妾等二人,俱在近村居住,自学得歌弹唱曲,雅舞技能,专在店铺宿侍往来商客。今闻二位贵人在此,妾等姊二人,谨来献劝侑。”匡胤此时也有几分酒意,一时心猿意马,拴缚不牢,温导:“尔等既有妙技,可歌唱一回,自有重赏。”那两个人即温晴敲象板,顿启喉,款款的唱出一阕《阮郎归》来

一别家乡音信杳,百种相思绕。眼忿调脂妙,谁相逢早?忆襄王,高堂渺,梦里何曾晓?怎如彩凤青鸾,覆雨翻云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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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龙全传

飞龙全传

作者:吴璿 类型:言情小说 完结: 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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